【长篇 EXO同人】《心有所属》by秋恋月 第十八章 清醒
订婚宴结束已是傍晚，晚霞铺满了整个蔚蓝的天空，泼泼溅溅成绚烂热闹的颜色，朱粉、橘红、灿金、烟紫、银红……
起风了，有点凉，傅诗琪缩了缩肩膀，肩上忽而多了件上衣，是边伯贤的西装外套，别在左胸上的小花，凉风习习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。衣服很大，宽宽地拢住她，暖意袭来，她贪恋地更往外套里缩了缩，还来不及道谢，边伯贤已牵着她的手，在无数闪光灯下走到酒店外，司机分毫不差地将车子稳稳当当停在两人面前，边伯贤替傅诗琪拉开车门护着她先上车，还不忘体贴地伸手挡住车顶，待傅诗琪坐进去，他又弯腰替她整理裙摆。果然如傅诗琪所言，边伯贤总是不动声色地照顾她，别说傅诗琪，连他们这些外人都不免要心动。
傅诗琪和边伯贤并排坐在后座，车子在闪光灯的包围下迅速驶离酒店。
终于摆脱了摄像机的跟随，边伯贤这才如释重负般露出了满脸的疲态，他松了松领带靠在椅背上，宽敞的后座，他舒服地伸展双腿闭目养神。傅诗琪依旧坐得端端正正，车厢里气温适宜，可他的外套她却没舍得脱，密闭的空间，她能闻到他外套上散发出清爽的味道，比起男用香水，更像是沐浴露，或者是洗衣球的香气。
知道他正闭着眼睛，她才敢侧过头去看他。才一天的工夫，他似乎憔悴了不少，也许是累的，怎么能不累呢？他一整天都周旋在宾客之间，赔笑并且说着言不由衷的话，还要和她一起在人前装恩爱，的确是难为他了。
傅诗琪贪恋地以眼神描摹着他俊朗的五官，疲惫感越发衬出了他脸庞清瘦的轮廓。他微皱着眉，疏朗的睫毛覆在眼睑，柔软的刘海挡在眉间，若隐若现出他眉心的皱痕，微垂的嘴角紧紧抿着。他动了动，傅诗琪迅速转头看向窗外，可他只是用手肘挡在眼前，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闭目养神，连眼眼皮子都没动。
傅诗琪重新看向他，天色渐暗，他的脸庞在车厢里成了一团模糊的影，他搭在额前的手，好看的手指，牵住她的时候意外很有力，指尖覆在她手背上的时候也特别温暖。
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，傅诗琪忽然说：“你的演技真好，还挺会编故事的。”
边伯贤慢慢睁开眼睛，似乎沉吟了片刻，才说：“其实也不完全是编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傅诗琪低头无意识地拨弄着手指，“是和莫子瑜的故事吧。”
他并不意外她知道，他和莫子瑜的事本来也是不瞒她的。只是有点惊讶她会直接说出来，边伯贤索性大方承认：“嗯，我第一次遇见她，她就是在路演，那年我念大一，没想到她和我同岁，是市芭的学生。”边伯贤并没有告诉傅诗琪，看板掉在地上吓到莫子瑜这段是他临时编的，他也不知道怎么的，当时看着坐在身旁的傅诗琪，他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，就仿佛真的一样，那副画面清晰地浮现，连她受到惊吓时的小动作都似历历在目。
见她不说话，只是懵懵地坐在那里走神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她时常就会这个样子，忽然就发起呆来，像一只奶乎乎的小猫咪，总让人忍不住逗弄。边伯贤蓦地心生玩味地道：“看不出来啊，你也挺会编故事的。”
“嗯？哦，那个啊……”傅诗琪要过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，他是在说采访的事。原来他只当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，是为了应付记者才说的场面话。傅诗琪有些失落，尽管他们的婚姻建立在家族利益之上，可她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，她是真的很感激他对她的照顾。若是别的倒还罢了，可唯独这一点，她不想边伯贤误会。她赶紧解释：“我其实不是……”
边伯贤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，傅诗琪吓了一跳，想说的话被硬生生阻断。
昏暗的车厢里，雪亮的屏幕尤为刺眼，傅诗琪下意识地看过去，上面赫然显示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。
小瑜。
她当然知道是谁，于是慌忙别开视线。边伯贤也并不避讳，当着傅诗琪的面接起了电话，“子瑜。”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唤她，那样的小心翼翼，不过两个字已尽显温柔，与刚才在订婚宴上刻意表演的截然不同。
傅诗琪在心里自嘲般笑了笑，果然冒牌货就是冒牌货，在真主面前立马变得不堪一击。
不知不觉，边伯贤已坐直了身子，仿佛郑重其事。车厢里很安静，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鸣笛，也不过一闪而过。她断续听到电话里莫子瑜的声音，似乎还带着哭腔。傅诗琪偷偷瞥了眼边伯贤，他双眉微蹙，脸上的心疼根本藏不住。他低声轻哄着莫子瑜，那样的有耐心，最后，他叹了口气，说：“你不要哭，我知道了，我马上过来。”说完这句，他并不立刻挂电话，仍是耐着性子继续哄她。
“你吃过饭了吗？”
“一天都没吃怎么行呢？”
“听话，就算吃不下也多少吃一点。”
“我去给你买汉堡吧，你不是最爱吃了吗？”
“怎么了啊，别这样。”
……
车后座上明明只有她和边伯贤两个人，可她却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，横在他和莫子瑜中间，特别碍事。
如果说刚才在订婚宴上她入戏太深的话，这一刻的现实便让她彻底清醒。
边伯贤的嗓音不知不觉变成了呢喃，他侧过身子几乎背对着傅诗琪，渐渐她已经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了。她转头看向窗外，川流不息的街道，两旁高楼林立，无数灯箱广告的光芒交相辉映，这样的繁华与热闹，却都与她毫无关系。
刚好前面的信号灯转红，傅诗琪适时探身对司机说：“陈叔，麻烦这里靠边停一下。”
车子在路边停下来，边伯贤正好挂掉电话，转头看了眼窗外，惊讶地问：“陈叔你怎么把车停这儿？怎么了？”
陈叔有些尴尬，傅诗琪赶紧解释：“是我让陈叔停在这儿的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边伯贤更惊讶了，“这里离家还有两三公里路呢。”
傅诗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“我有点晕车，可能刚才吃太多积食了，所以我想下车散散步，帮助消化。”不等边伯贤说什么，傅诗琪迅速扔下一句：“那什么我下车了啊，拜拜。”她飞快打开车门下车，路口已是绿灯了，她赶紧加快脚步过马路，总觉得背后有双视线正在盯着她。她听见自己的高跟鞋嗒嗒踩在柏油马路上，脚后跟一阵阵的钝痛，她强忍着，极力让自己走路的样子看起来很正常。
总算走到马路对面，她才敢试着回头，身后依旧是川流不息的街道，可边伯贤的车早就没了踪影。心里空荡荡的，她却自嘲般笑了笑，脚下是她自己的影，在路灯下被拉长成一抹纤长的影。
订婚前她跟着边伯贤去过他公寓一次，她知道具体的地址，却不知道该怎么走。只好打开手机输入地址，导航显示步行需要将近半小时，搭公交车虽然只要十来分钟，可是车站在反方向，走过去也要花个十分钟，想来想去，最后还是决定步行。
脚后跟越来越疼，她索性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马路上，坚硬的沥青马路贴着脚底，寒凉似冰。
啊，她终于明白，如履薄冰，竟是这样一种感受。
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，她穿着华丽的礼服，身上还披着边伯贤的西装外套，手里提着高跟鞋，经过她身边的行人都不免多看她两眼，而她只是木然的跟着导航往前走，一步一步，走向那个未知的家。
未完待续
评论